全國人大常委會原委員長萬里同志，于7月15日12點55分因病在北京逝世，享年99歲。 鄧小平曾說，中國的改革始于農村，農村的改革始于安徽，萬里同志是有功的。 除此外，這位中國改革開放的先鋒和闖將，在其百年生涯中，還被賦予很多很高的評價：“新中國城建的開拓者”、“包產(chǎn)到戶，萬里第一”、“安全正點萬里行”，“解決難題的能手”，當這些評語再映入眼簾，仍能感知到萬里一生做過和經(jīng)歷過的實事震撼人心。 一生中最驚心動魄的兩次斗爭 “萬里認為，在鐵道部和安徽經(jīng)歷的是一生中兩次最驚心動魄的斗爭。他曾跟大兒子萬伯翱說過，老大，你不是喜歡寫劇本嘛，這就是一出戲啊?！? 安全正點萬里行 1975年1月18日，在全國人大四屆一次會議上，59歲的萬里被任命為鐵道部部長，整頓當時國民經(jīng)濟最薄弱的首要環(huán)節(jié)。此時，他已是一個有著39年黨齡的共產(chǎn)黨人，也是在"文革"中幾經(jīng)沉浮的老干部了，此刻臨危受命，他面對的是比戰(zhàn)場和工地更為復雜的局面，因為這是一個"呼吸立成禍福、喜怒邃變炎涼"的特殊時期，黨內政治生活的不正常，正在危及著黨的事業(yè)和經(jīng)濟工作。而此時的中國鐵路，正處在半癱瘓的狀態(tài)，黨性喪失，派性作祟;指揮不動，調度不靈。號稱是大動脈，卻不通不暢，惡果已經(jīng)波及整個國民經(jīng)濟。 第三任鐵道部長萬里（資料圖） 萬里不自覺中又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上。 面對危局，萬里沒有讓黨中央失望，他以一個政治家的敏銳，牢牢地抓住問題的核心，他認為:派性問題是政治問題，不解決派性斗爭，鐵路復興無望。很快，在他的主持下，中發(fā)（1975）9號文件，即《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鐵路工作的決定》經(jīng)毛主席審閱后，下發(fā)實行。 隨后，萬里攜令出京，他以政治家的魄力和果敢，一戰(zhàn)徐州，再戰(zhàn)鄭州，三戰(zhàn)蘭州，用霹靂手段，果斷清剿各種派性力量，撥亂反正，迅速打通隴海、京廣、蘭新等鐵路樞紐。萬里提出了“四通八達，多裝快跑，安全正點”的口號，人們估計要3年才能整頓好的目標，他力排“四人幫”的干擾，用半年時間就實現(xiàn)了。半年過后，鐵路正點率大幅上升，秩序逐步恢復正常，正像毛主席評價萬里的一樣，鐵路開始"日行萬里"，成為鄧小平治理整頓的"開路先鋒"。而萬里作為黨內一位杰出政治家的形象業(yè)已深入人心。 可是不久，隨著鄧小平的又一次下臺，萬里再次受到?jīng)_擊，被剝奪了領導權，被批斗和氣得患了重病，住進了北京醫(yī)院。 安徽改革歲月 1977年夏，被解放出來的萬里被分配到湖北省工作。臨行前他去看望鄧小平，鄧小平這時處于半解放狀態(tài)，已經(jīng)可以自由行動，尚未公開露面。聽萬里說要去湖北，他遲疑了一下說：“你不要著急走，再等一兩天?！编嚾ハ虍敃r中央的領導人建議，安徽這個“老大難”要有個得力的干部去。于是，萬里就轉而去了安徽。 1977年6月，萬里被任命為安徽省委第一書記，開始主政安徽。他一頭扎進基層，半年走了3000里路。萬伯翱說：“父親到了基層，對當?shù)馗F的程度大吃一驚，他看到農民沒褲子穿，孩子都藏在地鍋里取暖，臨近年關，卻為沒有一兩白面，吃不上餃子而發(fā)愁。父親講，《白毛女》里的楊白勞窮成那樣，過年了也要給喜兒扎根紅頭繩，也要吃頓餃子呀！他馬上命令農業(yè)部門開倉放糧，給每戶農民5斤面過年?！? 萬里調研從來都是輕車簡從，身邊只有一兩個工作人員，車一停，自己就下去走。公社干部照著稿子念，萬里一把奪過稿子，不聽他們講形式主義那一套，自己直接到農民家里去看。3個月后，安徽省委出臺了農村工作六條(草案)，簡稱“省委六條”。 許多農民特別是干部開始疑惑很大：六條說“以生產(chǎn)為中心”、“尊重生產(chǎn)隊的自主權”，那么，“階級斗爭”這個“綱”還要不要呢？不是“階級斗爭要天天講、月月講、年年講”嗎？反響最大、爭議也最多的是關于聯(lián)產(chǎn)計酬的問題。“省委六條”吸收有些地方群眾的創(chuàng)造，允許生產(chǎn)隊下分作業(yè)組，以組包產(chǎn)，聯(lián)系產(chǎn)量計算勞動報酬。廣大農民認為“大鍋飯”變小了，手腳也松了綁，對此特別高興。而一些思想保守的領導干部和想多吃多占的基層干部則強烈反對。 鄧小平和時任中共安徽省委第一書記萬里在黃山 萬伯翱說：“要不是對農民感情深，父親絕不會冒這個風險。1977年還在提倡‘農業(yè)學大寨’，父親卻想，現(xiàn)在是百年不遇的大旱饑荒，農民沒飯吃，這個大寨學不起啊。他對‘農業(yè)學大寨’的會議淡然處之，對極‘左’的形式主義那一套深惡痛絕?！睍h要求各省第一書記參加，但萬里就是不去，叫下屬去，萬里還交代：“你去只帶著耳朵，什么話也不要講，回來也不要傳達，回來就抗災、救命?！? 不久，全國各地對安徽的批評聲此起彼伏，有人說：“干部不是掛羊頭賣狗肉，不是嘴上說社會主義，實際干資本主義，不管什么積極性都去鼓勵，都去提倡”。也有人告訴萬里，一場大論戰(zhàn)就要開始了，來勢很兇，你可要小心點兒！“當時真的是談‘包’色變，群眾拿著報紙來找父親，問他還堅不堅持包產(chǎn)到戶。父親坦然處之，只要群眾吃飽飯，挨批斗就挨批斗吧。安徽被斗了兩年多，斗得不可開交，最終是鄧小平力排眾議，才幫助父親完成了改革。”萬伯翱回憶，“當時父親還跟母親說，做好準備再次被打倒，烏紗帽不要了?？善孥E出現(xiàn)了，百年大旱之后第二年出現(xiàn)了豐收。小崗村農民利益和力量的結合，效果巨大。” 在萬里的強力推進下，小崗村的大包干經(jīng)驗一夜之間在安徽全境遍地推廣，有民謠稱“要吃米，找萬里”。后來，這個曾經(jīng)微不足道的小村莊成了中國農業(yè)改革開放的一個符號?，F(xiàn)在被稱為“農業(yè)改革開放第一村”。 新中國城建的開拓者 1958年3月，萬里調北京市工作，先后任中共北京市委書記處書記、北京市副市長。為了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十周年，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決定要建設一批“國慶工程”，包括“十大建筑”：即人民大會堂、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、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、民族文化宮、民族飯店、北京火車站、北京農業(yè)展覽館、北京華僑大廈、釣魚臺國賓館、工人體育場。這些重點工程，由總理周恩來領導，萬里具體負責。 1958年9月8日，萬里出席北京市國慶工程動員大會。他要求“設計、施工質量，到世紀末以至下個世紀都用得上看得過。一定要超過過去，超過我們的老祖宗，做出無愧于世界先進水平的好的設計來。”會后，根據(jù)中央指示，北京市委向各地建筑專家發(fā)出邀請信，請他們進京共同研究設計“十大建筑”。 到9月10日，分散在各地的建筑專家已齊聚北京。北京市委要求專家在5天內拿出第一稿設計方案。9月15日如期完成。到10月中旬已完成8套設計方案，送周恩來審定。周恩來最后確定了第8套方案，并經(jīng)中央政治局會議討論通過。10月底國慶建筑工程陸續(xù)開工。 萬里指揮修建的十大建筑之一——人民大會堂 萬里將全部精力集中在國慶工程上。根據(jù)周恩來提出的“國慶工程，必須貫徹實用、經(jīng)濟和在可能情況下注意美觀的原則，尤其是安全問題必須切實做好。大會堂的安全問題十分重要，它的壽命要比故宮和中山堂長，起碼不應少于300年”的指示，萬里組織成立了大會堂結構安全小組，專門負責監(jiān)督、檢查結構安全工作。 經(jīng)過10個月的艱苦奮戰(zhàn)，1959年9月10日，人民大會堂正式竣工并交付使用。與此同時，其他幾項“國慶工程”也陸續(xù)建成。在人民大會堂正式竣工的前一天，毛澤東視察了人民大會堂，當他看到只用10個月13天就完成了比故宮總建筑面積還大的工程，而故宮花了10多年才初步建成時，毛澤東稱贊萬里：“你是萬里嘛！別人是日行千里，而你是日行萬里?！?994年3月29日，在《萬里論城市建設》一書出版之際，李瑞環(huán)為此書作序，稱贊“萬里同志是新中國城市建設事業(yè)的開拓者和領導者”。 元老們的故事 萬里與鄧小平 原國務院副總理田紀云，曾在《改革開放的偉大實踐》一書中寫道：“萬里同志是鄧小平改革開放路線的忠實執(zhí)行者，如果說小平同志是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的話，那么，他就是高級工程師之一?！? 習仲勛和廖承志（中）、萬里在一起 談起父親和鄧小平的情感，萬伯翱告訴記者：“父親從入黨開始，便長期追隨鄧小平，成為鄧的得力干將。父親跟鄧小平一起工作學到了很多東西：果斷、堅定、看事物的敏銳眼光、處理事務的辯證方法等等；而鄧小平之所以信任父親，也因為危急時刻，父親都能夠扛得住，出色完成任務。” 1949年，萬里隨劉鄧大軍南下，迅速有效地給劉鄧大軍組織籌備了大量軍需。新中國成立后，萬里一直跟著周恩來、鄧小平搞經(jīng)濟建設。鄧小平任政務院副總理，萬里當?shù)谝蝗纬墙ú块L，1958年組織搞“首都十大建筑”；鄧小平“三下三上”，有兩次是萬里與他風雨同舟同下同上的。 萬里與習仲勛 在葉匡政著的《大往事》一書中提到，“我第一次見到耀邦同志時，他從資歷、經(jīng)驗、工作能力、水平、威信等幾方面稱贊了仲勛同志，而葉帥則是堅決支持仲勛出來工作。在小平同志和仲勛談話之后，中央決定派仲勛同志去廣東工作，“把守南大門”(耀邦同志原話)?！薄爸賱谆謴凸ぷ骱?，在萬里邀請下隨廣東省黃靜波副省長去安徽取經(jīng)，學習農村經(jīng)濟政策。當萬里談到仲勛在廣東面臨的形勢時，十分關切。尤其是當他得知仲勛隨行沒有帶一名干部的時候，急得拍了大腿?！? 據(jù)萬里的兒子萬伯翱回憶，“2002年春節(jié)老爺子最后一次去廣東，有點英雄暮年的意味，他說我來跟廣東人民告別。整個春節(jié)只專程看望了兩個人，一個是習仲勛，當時習伯伯已經(jīng)病得很嚴重了，過春節(jié)早早穿好了紅色的衣服，白色的襯衫，等待著父親，他們激動地擁抱了。老爺子說他來看他的老伙計了，一定要保重身體。習仲勛糾正他，什么老伙計，老戰(zhàn)友了！兩人談笑甚歡。另外一個就是在李長春的陪同下去看了任仲夷，他們也是老相識了。” 萬里與家人 萬里不平凡的感情世界 萬里的情感與家庭生活，外界鮮有人知。1937年10月，東平縣第一個縣級黨組織———東平縣工委在萬里家成立，他擔任書記。次年8月，東平縣陷落，萬里先后調任泰西特委、魯西區(qū)黨委宣傳部長，爾后又擔任了運西地委書記兼軍分區(qū)政委。他不僅表現(xiàn)出職業(yè)革命家超人的才能和膽略，而且吹拉彈唱寫樣樣都會，是冀魯豫邊區(qū)三大才子之一。就在這時，萬里結識了邊濤，并產(chǎn)生了深深的愛情。 邊濤當時不滿20歲，是一個出身貧苦家庭的知識分子。她從小深受魯迅著作的影響，走上革命道路，是冀魯豫邊區(qū)的“三大美人”之一。萬里和邊濤的志同道合，在黨內被傳為佳話。1940年8月18日，他倆在抗日游擊戰(zhàn)爭最殘酷的“反掃蕩”中結為連理。在10年艱苦卓絕的戰(zhàn)火硝煙中，邊濤與萬里一起出生入死，感情更深摯，先后生下了萬伯翱等5個子女。 萬里和家人。自左至右：萬里、孫女萬寶寶、兒子萬季飛、夫人邊濤、兒媳。 萬里從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的職位上退下來后，與夫人邊濤的晚年情愛更加深摯。邊濤晚年行走不便，有些老年癡呆癥。當年，是邊濤對萬里照顧得精心有加，如今是萬里對邊濤無微不至地照顧。 然而，2003年10月19日上午9點55分，邊濤在家里病情突發(fā)逝世！87歲的萬里難抑悲情，趴在老伴的遺體上放聲慟哭:“你走了，我怎么辦呀？”聞訊趕到的李瑞環(huán)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淚流不止。 邊濤離去后，萬里每天都放邊濤生前喜愛的音樂———《五月的鮮花》。而她的房間，至今絲毫沒有改變，床邊擺放著鮮花，床頭掛著她的遺像，房間里掛滿了她和家人的照片。在她生前，家里吃飯的桌子是一個直徑1.6米的圓桌，來人時就搭成徑長2米的大圓桌；在她去世后至今，家里再也沒有換過大桌子；她吃飯的位置至今沒有動過，萬里和孩子們在飯桌前一直留著她坐過的扶手椅，桌上擺放著她的餐盤碗筷，日日如此，餐餐如此。 萬里和邊濤的5個子女 在萬里和邊濤的熏陶下，萬伯翱5兄妹在苦難中成長。三子萬季飛成為國家體改委副主任；長子萬伯翱則長期在體育宣傳界擔任重要工作，業(yè)余時間創(chuàng)作出版了《三十春秋》《四十春秋》《五十春秋》等文學專著和電影劇本《三個少女》、電視文學劇本《十三妹除暴》《少林將軍》等，加入了中國作家協(xié)會，主持過《中國體育》《運動與休閑》《車王》3本雜志的工作；后來，他先后任國家體委人力資源開發(fā)中心主任、中國傳記文學學會會長。其他3個兒女也在各自的崗位上，以一顆平常心努力工作。兒女們引以為豪的是，他們不以父親的職位謀私利，靠著自己的奮發(fā)而一步一個腳印地成熟起來。 “一遇動搖，立即堅持” 1962年秋日的一個傍晚，北京東城區(qū)演樂胡同一個小四合院，萬里的家中，聚齊了全家老小八口人。氣氛顯得頗為嚴肅，每個人都沉著臉，萬里七十多歲的老母親還時不時發(fā)出抽泣聲。 萬里說,自己的孩子,不是我不愛,愛孩子,要看怎么一個愛法,怎么對待。長期生活在暖房里是一種愛,放在農村去鍛煉也是一種愛,為此,我決定讓老大到最艱苦的農村去,到農業(yè)第一線去,到生活的激流中去。 奶奶和弟妹們都哭了,奶奶說給他多帶點錢和生活上用的東西。萬里說,不要,什么也不要給他帶,一毛錢也不要給他,就是要他自力更生。今后家里不會給他寄錢。 1991年12月，祖孫三代在中南海家中歡聚，共慶萬里75歲壽辰。 萬伯翱出發(fā)時,媽媽邊濤給他帶了三樣東西——一件是萬里在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部隊發(fā)的一床縫了又縫、補了又補的舊被子,一件是萬里穿了多年的灰棉襖。而萬里則送給萬伯翱兩本書和一個筆記本。一本是《論共產(chǎn)黨員修養(yǎng)》,一本是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。從不愛題字的萬里在筆記本的扉頁上寫著:“一遇困難、立即堅持。” “我們家多一個非黨群眾也好” 萬里的女兒淑鵬大學畢業(yè)后，在北京某單位工作。她工作努力，認真負責，頗得領導賞識。單位領導想培養(yǎng)她入黨?？赡苁怯捎凇拔幕蟾锩钡膭?chuàng)傷太深，她對政治不感興趣，表現(xiàn)雖好，但也沒有申請入黨。有一次，單位領導進行家訪拜會萬里，他們對萬里說：“小萬在單位表現(xiàn)不錯，雖然還沒有寫入黨申請書，但我們想將她作為發(fā)展對象培養(yǎng)她，讓她早日入黨?！? 萬里聽后，很平靜地對他們說：“不要培養(yǎng)，我們家多一個非黨群眾也好嘛！” 淑鵬后來問過父親，怎么從來不問她關于入黨的事。萬里對她說：“參加革命入黨要靠自覺，我問你干什么呢？” 萬里的養(yǎng)生秘訣 在中央領導人中，萬里算是較為長壽的。萬里年近90歲時，讀書、看報還不戴老花鏡；走路很快，不用拐杖，也不用人攙扶；和別人談話，思維敏捷，一語中的。 萬伯翱說，父親的養(yǎng)生秘訣是：三打、兩看、一接見，即打橋牌、打網(wǎng)球、打高爾夫球，看文件、看報紙和接見客人。 其實萬里年輕時也曾是文學青年，從幼年起，讀書便成為萬里的愛好和習慣。青年時的他充滿幻想，非常喜愛文學，當時他很想成為一名文學家。大學時，他將大部分時間都花在讀書上，尤其酷愛外國名著，最喜歡法、俄兩國的文學，對大仲馬、雨果、莫泊桑、托爾斯泰、車爾尼雪夫斯基的作品都愛不釋手。這些作家的作品他都讀過。雨果的《悲慘世界》讓他看到了勞動人民的苦難人生，《九三年》使他看到了革命的力量。中國文學中，他最喜歡魯迅的作品，尤為喜歡魯迅雜文。 網(wǎng)球和橋牌是萬里的兩大愛好 “文革”期間，萬里也像其他老干部一樣，受到嚴重打擊。一段時間被“監(jiān)護”在北京衛(wèi)戍區(qū)，每天面壁思過。他就讓家人捎來《魯迅全集》，利用那段時間，萬里將其細看了兩遍。“文革”中，萬里通讀馬恩列斯毛的著作，從中尋找解決中國現(xiàn)狀的理論依據(jù)。萬里后來回憶說：“那段時間能夠坐下來讀書是不幸中的萬幸。” 萬伯翱介紹，父親退休后生活很有規(guī)律，每天午飯后要睡上一覺，一般兩點鐘起床去參加體育活動。每周打三四次橋牌，兩次網(wǎng)球，偶爾打一次高爾夫球。萬里的橋牌水平比較高，牌友也多，老的少的都有。萬里說，他下來之后，什么職務也不干了，唯獨橋牌和網(wǎng)球協(xié)會名譽會長，他還愿意當。 萬里的橋牌水平很不錯，曾經(jīng)和世界橋牌名將、美籍華人楊小燕女士共同合作獲得了1984年度世界橋牌最佳牌手獎——所羅門獎，這個獎是發(fā)給當年世界最優(yōu)秀的橋牌手的。 萬里自少年時代愛上網(wǎng)球，80余載一直鐘情于此，從未放棄。直到94歲時，萬里還活躍在網(wǎng)球場上。他曾親自創(chuàng)建了安徽省第一支專業(yè)網(wǎng)球隊伍，修建了6片室外網(wǎng)球場。萬里曾經(jīng)與美國總統(tǒng)老布什、澳大利亞總理霍克、新加坡總理吳作棟及其他國際友人、愛國華僑等交過手。在訪問澳大利亞時萬里輸給了霍克總理，他風趣地說：“本來旗鼓相當，在中國我贏了他，不能都贏，要互相給面子?！彼_玩笑地說，在外交場合，沒有妥協(xié)是不行的。老布什擔任美國駐華聯(lián)絡處主任時，和萬里經(jīng)常在國際俱樂部相遇。他當選總統(tǒng)后，來中國訪問時又專門約萬里打網(wǎng)球。 橋牌和網(wǎng)球是萬里生命的重要一部分，他永遠重復的口頭禪“退休不發(fā)愁，橋牌加網(wǎng)球，諸多好朋友，國泰民安久，晚年樂悠悠。”